57岁断腿徐良别被和平遗忘的战争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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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帆

人世间

冷暖人间集

尘心帆语

《芳华》在大街小巷的电影院里热映时;

一个断了腿的57岁男人;

拄着拐,走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;

路人们,怜悯地盯着空荡荡裤管;

习惯了目光的他,坦然拄拐往前;

“这腿是怎么没的?”

偶然,有人冒失地问;

“被车撞的。”

他已经麻木地回答;

偶然,有年长者盯着这张脸,唤醒沉睡的记忆:

“哎哟,你长得有点像徐良。”

“是吗,很多人说我像。”

他礼节性微笑,转身匆忙离开,一瘸一拐;

他就是徐良;

一个被和平渐渐遗忘的中越战争英雄。

巅峰时,他上过春晚演唱;

低谷时,又曾被疑在歌舞厅伤人;

要是你问他,过得好吗?

和《芳华》里,被联防队员推倒地上的刘峰,回答一样:

“和躺在陵园里的战友比,我敢说不好吗?”

电影里,刘峰丢了一只手;

现实里,徐良没了一条脚;

生于,过了年元旦,他58岁了;

活着;

对他们而言,就是一种幸运。

那些,死在泥泞战壕、荒芜丛林里的战友;

那些,曾鲜活的一个个年轻生命;

如在遍野硝烟和炮火中,漫天舞动的飞灰;

凋谢在年至年,漫长十年的中越冲突;

宁化飞灰,不为浮尘。

30年逝去,是否还有人记得;

那些战火中的坚忍、生命里最后的诀别与眷恋;

昔日血染的风采,不要被和平渐渐遗忘。

午夜沉睡时

被锯的腿,会突然疼得醒过来

“徐良,是谁?”

对众多生于、年的年轻人;

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;

甚至,对于漫长十年的中越血腥冲突,亦无从记忆。

但是,这场战争的后遗症;

对徐良,却贯穿漫漫余生;

余生,所有失去与得到、悲伤和喜悦、荣光和失落;

皆源于那一场被和平渐渐遗忘的战争。

年,还是西安音乐学院声乐系学生的徐良;

毕业前主动参军,参加中越边境战争;

5月2日,徐良在战争中左腿大动脉负伤,失血过多,最终截肢。

30年了,经常在午夜;

沉睡时,徐良会突然疼得醒过来,紧咬被子;

那条被锯的腿上,创口留下很多神经瘤;

如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;

午夜梦回,先触痛神经,再触动记忆——

那些在荒芜丛林里,步履匆匆地行军;

背负着弹药、在泥泞道路疲惫不堪地持枪奔跑;

震耳欲聋的炮声,折磨着耳膜;

炮声沉寂之后,就是敌人一波一波的冲锋;

他们满身污泥,在潮湿肮脏的战壕与散兵坑道里,英勇反击;

在无数个大雨倾盆的黄昏、在无数个阳光炙热的炎夏;

一场场战斗之后;

夕阳下满目遗尸,敌人的、战友的……

有的人被炸成几截,残肢高挂在枝头上;

空气中充满烧焦的火药味、呛人的尸味、作呕的血腥味;

无数热带丛林里的蚊虫,遍布血泊中的尸骸。

30年逝去,他们的青春欲望;

早已在九泉下冰冷、沉寂、杳然;

而活着,对徐良而言,就是一种幸运。

至少,在无数个不眠的午夜,被旧伤痛醒时;

人到中年的他,还能听到窗外的车声、雨声;

还能听到,枕边孩子,安静的呼吸声……

一次偶然的慰军演出

改变了整个人生旅途

30年了;

他再不能自由行走在阳光下,奔跑在风雨里;

正常人,习以为常的走路;

对他,都是生命里不可梦回的奢求。

年轻徐良,在上大学时很爱运动;

上个世纪,西安音乐学院的球场、赛道、篮球架;

都曾留下他挥汗奔跑的身影。

年代的大学生,被称为“天之骄子”;

非常低的大学录取率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;

普遍只有高中、初中学历的年代,大学生如鹤立鸡群;

一毕业,就有锦绣前程;

那时的女孩,做梦都想嫁大学生。

年,毕业前夕的西安音乐学院四年级学生徐良;

因为一次偶然的慰军演出,改变了整个人生旅途;

那时,中越冲突如火如荼,全国高校经常组织学生到前线慰军;

徐良在台上唱歌时,第一次感到战前的肃杀之气;

台下,数千名官兵齐刷刷脱掉军帽,全是光头;

因为光头,受伤时容易救治;

年代和年,年轻人最大区别是什么?

那个年代,年轻人充满家国之理想;

现在,年轻人满怀个人之梦想;

从理想到梦想;从家国到个人……

大学生徐良,火线参军,是那个理想主义时代的产物。

入伍仅3天,部队就被派驻中越前线;

那时,全国各军区兰州、北京、济南、南京、成都军区……

轮岗打越南,实战训练;

战前3个月,结合中越边界多山地形,进行强化战前集训;

每天1万米;

不是你想的,绕着校园操场或者城市大街跑;

顺便,边跑边看美女;

1万米集训,全是山地跑,全副武装,有时背负军包,里面16块砖;

中越边境,热带多雨;

一下雨,山地全是泥,身上全湿了,一不小心,就摔跤;

全身是泥,爬起来继续跑,眼睛被雨水、泥水模糊了……

徐良是大学生入伍,又是音乐专业,首长本想让他留在团部;

因为全师就这么一个大学生兵,出了问题不好;

他坚决要求上前线;

这样,他就上了最前线,老山的猫耳洞;

徐良在47军师团6连;

猫耳洞狭窄得只能弯腰,潮湿闷热,距越军只有几十米;

随时有敌人突袭,徐良遗书都写好了。

老山,是哪一座山?

一座被遗忘的上甘岭

老山,是哪一座山?

半世纪过去了;

中国人,都还记得朝鲜的上甘岭;

但是,老山,另一座上甘岭,却被选择性失忆;

那座同样被炮火削平几公尺的山脉;

同样,埋着近千名中国军人不息的魂魄;

数十万军人曾在这里浴血奋战;

青山,有幸埋忠骨;

但和平时代,却遗忘了这个本该铭记的地理和历史坐标;

在30年前的年代;

这里,曾是时代的最强音;

这里走出的英模团,走遍了全国城市与乡野;

上了30、40岁的人,在小学;

在你带着红领巾,目光稚气、打着弹珠、看着射雕的童年时代;

谁,没听过老山英模团的报告?

老山,距离河内公里;

这里,诞生了《十五的月亮》、《血染的风采》等催人泪下的歌曲;

每一个音符,都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弹痕;

老山,悬崖峭壁、深渊万丈、荆棘丛生;

士兵潜伏、行军;

没有路,用军刀先割开荆棘,手会被刺得都是血;

脚下有时是尖角石、有时遍布淤泥沼泽;

像电影《芳华》里一样,有时走着走着,军人就被沼泽吞没了;

没有任何声音,一个生命就这样悄然消逝;

那时没有军靴,军人都穿胶底鞋,经常被荆棘和尖石扎穿;

用绷带扎了受伤的脚底,继续行军。

老山的夜幕降临时;

丛林里,到处都是朽木,朽木会发磷光;

有时,还有很小的萤火虫,在夜空飘飞;

连天炮火,也泯灭不了,无垠夜色里,那渺小却顽强的微光。

如自然界,生命之烛光;

向死而生。

25岁最后一次奔跑和行走

在中弹前,杀死一个越南女兵

年5月2日;

这天,是25岁徐良,人生最后一天奔跑;

徐良早晨起来的时候,天刚蒙蒙亮;

在洞里窝了一晚;

不存在所谓睡觉;

眼睛闭会又睁开,耳朵都竖着,提防敌人随时偷袭;

熬了一宿,黎明前一缕曙光里;

徐良忽然发现前方越南阵地上,有一个红点在移动;

拿起狙击步枪,用24倍瞄准镜,才看清楚;

是一个挺年轻的越南女兵;

下身穿一条红色短裤,头发很长;

  徐良上阵地之后,见到第一个活着的敌人就是她,一个女兵;

发现是个女兵,徐良有些不忍心开枪;

他把阵地上战友叫来观察;

4个“望远镜”,3个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,只有一个是真正望远镜;

大家就轮流拿望远镜看了一遍,不敢轻易开枪;

因为这种情况都得报告;

于是,通过电台直接报告给连部;

当时连长就直接下命令:“打!”;

临战训练时,徐良打的都是没有生命之靶;

当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,放出第一枪,他感到紧张;

眼看着她倒下;

  鲁豫后来问:“她倒下时,你心里是什么感觉?”

  徐良回答:“可能这就是战争吧,告诉你战争就是这样。”

硝烟里,生如微草,命似尘埃。

  5月2日晚,风雨交加;

越南军队偷袭徐良所在阵地下方哨位;

徐良和几个战士奉命前去支援;

这也是他生命里,最后一次自由奔跑;

向下方奔跑时,敌军开始了对上方哨位的偷袭;

敌军真正目的可能是袭击上方哨位,佯攻下方;

徐良卧倒在一道土坎后面,对下方三道黑影就是3枪;

3名越军全部倒下;

徐良以为越军已被全部击毙,高兴得站了起来;

“上前线几个月,还没见过越南人,亲手击毙了几个,太激动了,就想看他们长什么样?”

徐良后来回忆;

没死的一个越兵枪响了,这是一颗12.7高机弹;

子弹射中左腿,射断股动脉;

事后得知,他那3枪击毙一敌,击伤一敌;

负伤的敌兵,被战友击毙;

后来在南京五台山体育馆演唱时;

一个当过教员的老兵,在后台对他说:

“冲锋枪扫射过后,应该再扔几枚手榴弹,然后再看清楚情况;

可以换个角度再上去,冲锋枪必须满弹,枪口须时刻对准倒在地下的越南兵;

隐蔽好自己,才能有效消灭敌人。”

中枪的徐良血如泉涌

怕暴露,战友们使劲捂住嘴

中枪的徐良;

感觉大腿,好像被一块巨大石头砸到;

腹股沟上,也就是大腿最根部内侧,人体最粗血管都在这儿;

血,不是往外流,而是往外喷!

被子弹一起射断的股动脉和静脉,和小拇指一样粗;

徐良捂着伤口,感觉血如泉涌;

骨头也被打断了,所以当时再也站不住;

救生员把急救包打开,对准枪眼,用手指头往伤口塞塑料包;

塞好后止血带一扎,完了用绷带缠,然后在绷带上再扎止血带;

这时,徐良半清醒半昏迷,痛得大叫;

双方还在战斗交火;

喊叫容易暴露目标;

但那么疼,谁能不喊不叫呢?

战友们使劲捂住徐良的嘴,嘴上、脸上也都是血;

8战友和一个卫生员,轮番抬着,穿过封锁线把他往山下送;

一直要送到营救护所,这段距离多米;

4个人抬一副担架,跑了十米就换人,山路很累;

失血过多,时间过长;

导致徐良左下肢缺血坏死,不得不截肢。

腿是连根锯掉的

要是留个10公分,也能装个假肢

两个半月之内,他接受了9次手术;

共用血毫升,血管里都是战友的血。

“腿是连根锯掉的,要是留个10公分,也能装个假肢。”

看着空荡荡的裤管,醒来的徐良,叹了口气;

那时,烟瘾变得很大,一根接着一根抽;

偶尔会掉眼泪:“我怎么没腿了?”

那条被锯的腿上;

创口留下很多神经瘤;

有时,感到钻心的痛苦;

有时,又痒得难以忍受;

他央求妻子陈燕:

“你给我挠挠,给我掐掐。”

妻子就在残肢上使劲按;

医院里,都是伤兵,缺胳膊、少腿、失明的很多;

每天早晨换药,整个病房都是此起彼伏的痛吟;

其中,徐良的声音最洪亮,他是学声乐的;

20多岁,年轻却残疾的他们;

一起度过,心理上相互扶持的一段艰难岁月。

医院里,有一个师炮团的小战士赵惠根;

和徐良关系特别好;

因为徐良丢左腿,他没了右腿,同命相怜;

当时买鞋子和袜子;

有时,一起买一双回来,徐良穿右鞋,他穿左鞋;

有时,徐良买了一双袜子,就给他送另一只;

小战士的脚小,穿得略显大;

有一次,他们还一起开车出去;

那时没有自动挡,赵惠根左脚踩离合,徐良右脚踩油门。

车子开动时,两人异常欢乐;

在车子的飞奔中;

得到一种久违的自由奔跑感觉;

尽管是一种错觉。

年央视春节晚会

演唱《血染的风采》一夜扬名

年11月,徐良回到家,他家在3层;

父母含着泪,扶着儿子,拄着杖艰难上楼;

每一步,皆艰难;

一步一步,皆是往事;

一个母亲的记忆里;

全是从前读大学时的徐良;

举着70多斤重煤气罐,上楼健步如飞;

是读小学的徐良,一蹦一跳轻盈的童年……

因为英勇不屈的表现,25岁的徐良荣立一等功;

不久,新华社对外发布消息;

《中国青年报》头版头条报道:《战地百灵血溅老山》;

接着国内各大媒体纷纷报道;

两本书同时出版;

他主演的《血染的风采》开播,获得十佳电视演员;

他在全国做了多场报告,其中人民大会堂就4次;

徐良,被晋升为中校副团级。

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;

徐良身着戎装,挂金质奖章;

坐在轮椅上演唱《血染的风采》(与歌手王虹合唱):

“也许我倒下,将不再起来;

你是否还要永久地期待…………”

一夜扬名全国。

有一天,徐良赶从西安到北京的飞机,连机票都来不及买;

飞机已经准备起飞;

工作人员用步话机跟塔台说;

让飞机从跑道上再回来;

陪的人把机票补好,等徐良坐上飞机;

那时对战争英雄,很多民众怀有朴素的情感。

巅峰之后,跌入低谷

涉斗殴死人,被关禁闭一年

让徐良没想到的是;

巅峰之后,很快跌入人生低谷;

先是年12月,上海《文化艺术报》刊登《索价三千元带来的震荡》;

文章暗称徐良,参加上海金秋文艺晚会时;

开价0元,少一分也不行;

随后,《北京晚报》、《文汇报》等相继讨论:

英雄高价出场,是否恰当?

年,徐良以文章严重失实向上海静安区法院起诉;

最终,徐良胜诉。

但此后,他几乎谢绝所有演出。

10年之后,渐渐沉寂的徐良;

年7月一天,一个电视台编辑鼓动他重新打造一首歌,拍成MTV;

白天拍完外景后,编辑请徐良参加他朋友的生日;

吃完饭,转到一个歌舞厅唱歌;

徐良那天有事,老在外面打电话;

音乐编辑和朋友叫了个女孩陪唱歌;

因为小费问题,和女孩同伙发生冲突;

行动不便的徐良喊来几个朋友;

想劝架,让他们带自己离开是非之地;

却不料,这几个朋友也参与打斗,致对方一人因为伤势过重死亡。

尽管徐良连骂一句都没有;

后来公检法也证明他没过错;

但作为现役军人,他还是被部队关了一年多禁闭;

屋内同住了三四个战士,怕他寻短见;

门外还有士兵,轮流看守;

徐良曾禁食六天反思;

那段日子,比断腿还痛苦;

徐良彻底消逝在公众视野里;

所有曾经的荣光,都离他远去。

在部队禁闭期间

为了不连累妻子,协议离婚

徐良和妻子陈燕,都是北京人;

青梅竹马,小学、中学都在一个学校;

徐良参军前,他们成婚;

儿子就出生在徐良成名的年;

到年代;

聚少离多的徐良与陈燕,渐失情感分居;

年被关禁闭后;

徐良为了不连累妻子,两人协议离婚;

办完离婚手续,陈燕对儿子说,你抱一下你爸;

因为腿脚不便,从出生之日起,徐良从未抱过孩子;

这是,十岁儿子乐乐,和父亲的第一次拥抱。

朋友都已离去、深感世态炎凉的徐良;

从儿子幼小的怀抱,感到久别的温暖。

而望着妻子、儿子最终离去的背影;

他感到人世的无常,欢颜的易碎;

最忠实的伴侣,竟就是手上冰冷的拐杖;

从此他独自行路,一瘸一拐。

年年底,徐良从禁闭室被放出来,部队让他疗养;

年,徐良回到北京,每月多元租了一套房,深居简出;

此时,中越战争已经终结十年;

小区左邻右舍,都认不出这个昔日上过春晚、名动一时的英雄;

走在大街上,在路人眼中;

他就是一个陌生、可悯的残疾人。

市场浪潮,一波一波袭来;

徐良曾到地产公司给朋友帮忙,被人忽悠;

南下过广东,呆了大半年,觉无用武之地。

那条断腿,换来最初每年96元伤残费,后来涨到每年万元;

在经济的浪潮里;

这个昔日的英雄;

终于没有寻回失落的荣光。

徐良现妻叫小宁

和何小萍相似,是战地护士

徐良现在的妻子叫小宁;

和《芳华》里的何小萍,何其相似,曾是一个战地护士;

年,知道徐良在关禁闭;

她千里迢迢,去探视徐良并表达情感;

徐良感动之余,觉得落魄不能拖累她;

但小宁锲而不舍、悉心照顾;

他们终于在中年携手;

从前那段战火纷飞的记忆;

成为穿越和平、也平淡的余生,共同之基石。

一如《芳华》里的刘峰与小萍;

相依为命,把彼此当成唯一的亲人。

画外音

徐良30年一直没有丢弃的;

是五六万封观众来信;

当年写信的人,或已然苍老;

在这个手机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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